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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6-20 06:14
从十字街的喧嚣逃离出来,我们拐入一条寂静的老街。不同于其他的街道,没有小吃摊,没有吆喝声,来往的人三三两两,步子都放得很轻。道路两旁多是老旧倾斜的门窗和幽静半开的小店。 天气极好,午后的阳光从房檐枝叶间争先恐后地挤进来,倾了一地。 墙头写满了斑驳的纹路,蔷薇花爬上老旧的房檐,开得热烈又典雅。我穿着薄衫汉服,穿梭在青石板路上,湮没在古城的呼吸里。 我素来不喜拍照,即使穿上最爱的汉服,也卑于相貌平平。即使留影,也堪堪是一个背影。触手可及的古旧城墙,平坦温凉的青石板路,浓密的绿,惊艳的红。我想起多年前未竟的梦想,在江南,在杏花春雨的江南。“春水碧于天,画船听雨眠”的久违之意,也被这古老诗意的街勾起。 那时候,我曾想,曾诸般向往。 乌衣小巷,青石向晚。撑一柄油纸伞,着一袭素色裙装,轻绾发,戴玉簪。款款而过青石小巷,听雨打落一片杏花的微响。花色伏地,雨落檐下,似泪垂,穿透静谧小巷,落下一地微弱的叹息。拾起一片花瓣收藏,粉面初妆,宛若胭脂红蔻。湿润花香拂过袖间,吹落衣襟,霡霂雨丝氤氲着淡淡流过的思绪。踏过阶上的青苔,踏过石上的积雨,踏过心上的宁静,任裙角沾染湿意。抬头,一抹浅笑,伞沿掩去半分温柔。半束光暖从檐脚落下,系着檐外的花草香,渐酝酿,沉醉,一杯陈酒,就被岁月贮藏。只是那个姑娘是一支遥远的丁香,在迷雾中消散,散去之后,我眼前依旧是一堵粗粝斑驳的城墙。 路过一颗老槐树,破旧的牌匾上刻着它的名:董宣槐。人声微弱,树下的广播扯着嗓子,反反复复讲述它的身世。青碧的叶,粗壮的干。无数红色丝带缠绕在枝丫间,随风轻轻摇曳。千百年来,不知是谁曾如我这般为它驻足。善男信女来来往往,在树下折衣双手合十,闭目许下一个个愿望,不知道多年之后是否都一一实现。风来叶响,簌簌洒落在我手心,脉脉淌着夏日的清凉。 撞见一间小店,店里陈列着各式手工制品。我提起裙摆轻声进去,细细打量颜色各异的瓷盏和木质小玩具。拿起一个青质茶杯,颜色莹润,青翠欲滴。店家走过来,问我是否知道茶盏的三种基色,我望着手中的茶杯,瓷器的冰凉丝丝透入指尖,一时语噎。 “是月白、天青、粉青。”店家开始热情地给我科普。我的视线划过排列整齐的茶杯,浓妆淡抹的颜色,我却叫不出名字来。只是我素来喜爱用颜色青绿的茶杯盛茶,看盈盈茶汤在白壁瓷盏内缓缓起伏。青色,总是给人江南梅雨扑面而来的清新之感。 古城温厚,伫立千载听人间烟火,而老街沉敛,在喧嚣里活成安静的代名词。 窄窄的巷,厚重的石板,斑驳的土墙和破碎的木窗。这或许是喧嚣里最后的人间烟火色。鲜有人居住,零零散散的铺子,招展的旗帜,古老的气息。没有揽客的吆喝声、没有各种各样食物的香气,只有穿巷流浪的风和温厚绵实的阳光。 在一个小拐角,遇见一个小教堂,碧绿的爬山虎缠了周身,竞发向塔尖攀去。绿叶,红墙,历史将它一圈又一圈缠紧。它静静驻立在这座古城里,沉默着,鲜有的一点异域气息。 教堂前的小推车上绑了一大把氢气球,颜色各异的,甚是好看。路旁偶尔有孩子眼巴巴地望着。我想起来我小时也这般,总想用一个大大的氢气球把自己牵起来。只是那些气球总是以各种理由不告而别,等我再去寻找时,却早已不见踪迹。 偷偷溜走的氢气球,在晚霞中缓缓爬升。 远处一只风筝,不知被谁牵引。空旷的广场上一群孩子在追逐嬉戏,笑声如铃,顺着风筝纤细的线被风带去。我的目光追随那只远去的风筝,思绪百转,也终于和古城暮色相枕而眠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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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11-13 13:19
一条老街,承载儿时记忆,青砖小瓦,写满岁月悠长。一半诗意,一半烟火,寻常生活,静好安乐。 |